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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金虎铅……铅汞者,不出五行。 万物生成,因阳而结,因……阴而生……”
一名瘦小的青衣少年,行走在武当山山间的山路,口默默背诵,一跛一跛,手提着一个大大的竹篮,正是帮公冶送饭菜的蔺北。
若武当山有人凝神听他背诵的内容,便知道他现在背诵的依旧是武当山入门的一些普通经篇的道理。
经一般都是深奥难读,要是能大声流利的诵读,往往默念更容易记住,但蔺北口吃,往往记住了,一句话顿在那里,却又将原本记住的下一句给忘了,背不出来。更何况,他现在很多时间,都被人指派做杂役,修行的时间远一般的弟子要少。要记住经的时间,自然花得更长。
在那么多师兄弟的眼,蔺北非但是个废物,而且还是孤僻内向,不合群。但是现在若是注意这少年手的篮子,会现非但是篮子面盖了厚厚的布,连篮子内里,他也用布重重的包裹。
这么做,显然是为了饭菜能够更好的保温。
只是因为公冶的一句关怀,不另眼看他,这孤僻的少年默不作声的用这种方式来报答。
“蔺北师兄,你来了?”
吱呀一声,蔺北才刚刚推开院门,里面传来了公冶清朗的声音。
“公冶……师弟……”
“快进来吧。”公冶很快的打开了门,招呼他进屋。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蔺北便已觉得一阵温暖。但是一个是武当山尽皆重视的天才,一个是两年修行还不如三个月入门弟子的废材……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实在是太大了。
蔺北默默的把还散着热气的饭菜放在公冶的桌。
“你……你……”蔺北原本想对公冶说的是,秦风师兄有特别交代过,如果公冶觉得饭菜有什么不合胃口,或者是有什么东西喜欢吃的,都可以提。因为武当山像修行到秦风那种程度的,便基本很少进食,所以武当山普通伙房之的饭菜,大约也是那几种。但是让蔺北瞠目结舌的是,他几个字还未出口,公冶已经风卷残云一般的吃完了一碗米饭,已经在盛第二碗了。
“今……今天的饭菜很……好吃?”看着公冶很快的吃完第二碗饭,蔺北终于完整的说出了一句话。
“是啊。”公冶呵呵的点了点头,“蔺北师兄你还没吃过吧,我快点吃完,你也可以早点回去吃呢。”
蔺北心又是一暖,“不……不急……我不饿。”
“其实下次你可以先吃了过来的。不过……,蔺北师兄,有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什么?”
“这两天我的饭量好像特别大,晚老是容易肚饿……晚饭能不能帮我多带点饭……。”
“这……这当然可以。”
“多谢蔺北师兄。对了,这个给你吧,你要是来回累的时候,还可以用。”
“这……”蔺北一眼看到,公冶递给自己的这个礼物,不仅是几张可以让他节省不少力气时间的符箓,而是一份沉甸甸的……友情。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给我说。”
蔺北默默的收下了公冶递给自己的这几张符箓,收拾了公冶吃完的碗筷,退出房间时,完整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蔺北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近两年来,说得最为流畅的一句话了。
走在已然漆黑的山道时,蔺北第一次没有感到同样身为武当山弟子,自己却要伺候别人的屈辱。
因为公冶将他当做朋友!
“公冶师弟的饭量,怎么会变得这么大的。三碗饭都吃下肚了,晚还会觉得饿。明天我带多点饭菜,再帮他带点晚可以吃的糕点来。”凛冽的山风,这个瘦弱的少年,只是心温暖的浮现出了这样的念头。
“秦风师兄说,按照我读书识字,背诵经的度,再过十来天,便可以去和其他师兄弟一起修行了。”
注视着蔺北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山色之,公冶有些担心的想,“不知道我现在饭量这么大,师父与师兄他们会不会疑心……。”
原来那日公冶迫不及待的修炼太叔何也以醍醐灌顶之法教他的太行山的本事,体内元气运转到第十个周天之时,体内的经脉便像是被硬生生的扯裂似的,非同一般撕心疼痛的剧烈疼痛直冲气海天机,让他忍不住头皮炸,元神都为之震颤。
但修炼之前公冶由灌顶知道,若此时守不住神智,经脉之的元气一下子控制不住,那四散的元气如同决堤的洪水一下子在体内横冲肆虐,算不死,也会被轰至五痨七伤。
外伤易治,这种内里的损伤,是最危险的。修道难,很大程度便也是因为这点。
所以即便是元气在经脉每过一分,流经的经脉便是刀割针刺般的剧烈疼痛,公冶还是紧紧的守着神识,等到这道元气沿着浑身经脉流转了一个周天,又返回气海天机,等到从内视,观想无我的状态脱离出来之后,公冶才觉自己修炼不过半个时辰,却已是浑身大汗,彷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而且整个身体浑身经脉之还是有如割裂般的疼痛,身体也依旧忍不住微微震颤,体力几近透支。
“按理来说,引灵气入体,应该是滋养身体,人应该感到舒服、轻灵才对,怎么会经脉损伤,破裂一般?难道是我修炼得不对?”在武当山读修身养气的篇诀,公冶也已经明白了一些道理,他恍惚觉得不对,以为是自己炼错。
但是接连下来两三日,每次按照这太行山的诀法修行,运转十个周天之时,整个身体浑身经络便是有如割裂般的疼痛,有时候这疼痛晚都无法消解,如受酷刑。
连续修炼了两三日下来,公冶凝神感觉,却现气海天机之,引入体内的灵气基本只是淡淡的几丝几缕,仿佛和修炼前没有多少差别,根本不像修炼太叔何也曾经教他的那般,可以明显感觉到灵气凝练结体,只是这几日下来,气力稍微感觉平时大了些,饭量也是大增,平时两碗饭便饱了,现在三碗饭下肚,连菜蔬都全部吃光,晚睡到半夜还是觉得饥饿不已。
事实太行山创派祖师,虽然惊才绝艳,创出了一套与天地同生的修炼法术,但和有些人修禅得道,参透天地奥秘,创出绝世功法的人一般,虽然感悟到了道理,创出了功法,但也未修到最高巅峰。
修道如行路,便是已然看见道路尽头有什么,却还是要一步步走的。
而太行山的这创派祖师,也深感修炼这功法的九死一生,接连几代门徒都是修炼不成而形神俱灭,所以才会又创出空生灭海琉璃诀。
其实太叔何也这空生灭海琉璃诀,便是太行山几代惊才绝艳的祖师,从妄念天长生经剥离而出的,一套相对安全,修行简单的简化功法。
十几代来,到了修建山腹之那授经巨殿的师祖,太行山也才有传经授道之地,才有越积越多的功法传承,才有灌顶传经的功法,到了太叔何也这代,太叔何也才会知晓万物一般,无所不知。但到了那修建巨殿的祖师那一代,便已经没有人修炼过妄念天长生经。
因为即便是空生灭海琉璃诀,也非是一般人所能修炼得成,十几代祖师之,亦有人按自己弟子资质,未传授空生灭海琉璃诀的。
所以太叔何也灌顶传授给公冶的所知之,虽然大体知道修炼这妄念天长生经,必经锻造之体的无边苦楚和各种幻魔真境的侵袭,其又要经过九次生死大劫,但具体细节,公冶在脑海之却还是搜寻不到。
实际,这妄念天长生经和空生灭海琉璃诀一样,都是肉身成圣的功法,这初修行之时的几重阶段,引气入体之后,都是用来炼体!
十分气是九分炼,一分养。吸入身体之内的十分灵气的九分,都是用来锤炼经脉,这锤炼经脉,像百炼钢一般,熔炉之烧冶,不停捶打,经脉经灵气淬炼,融合,强化,经脉难免也有损伤,复原,过程自然是痛苦万分。唯一剩下的一分灵气,还得用于修复经脉之内受创的部分。这样气海天机之当然没有多少灵气的存在。
只有练到了妄念天长生经的第三重境界,身体内外经脉已经锤炼到一定程度了,这妄念天长生经的修炼,才会自然的进化成五分炼,五分养。
到时候剩余的灵气修补自身,剩余颇多之后,才会才收功之后,流转于身体之内,让修炼者可以释放诀法。
任何肉身成圣的功法,修炼到最后,修成不灭金身之后,整个身体便是天地灵气熔炼,算与天地断绝联系,整个身体容纳的元气,也修炼其余功法的修道者要多得多。所以太叔何也即便是在被凰无神用旷世神力断绝与天地间的联系,一时了杀神灭仙的斩三尸灭神箭之后,还能释放出一道令九跋都无法抵挡的法诀。
所以修到最后,真是整个身体便是世间最强的法宝,任何消耗巨大法力的法术都可以信手拈来,但是这修行进境,显然是十分气都九分存的其它道法要慢得多。
公冶不明这些细微的道理,但是却对太叔何也的话从未有过怀疑。他只觉得自己饭量陡然增大,应该是因为每晚修炼,抵御那痛苦都是精疲力竭,需要消耗大量体力导致,却不知道,整个身体经络的锤炼修补,也需大量的食物养分补充,而且每晚那淋漓大汗之,便也有功法锤炼肉身、经脉排出的污秽杂物。
“坎一离二,从阴归阳。火一水二,从阳归阴。水二火一……。”公冶又展开了桌子的经卷,现在公冶每天,便是白天到黄昏都认真的读书识字,背诵经卷,晚无人之时,便心无杂念的修炼太叔何也授给他唯一的太行山诀法,妄念天长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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